《潁州晚報》2019年9月16日 A16版 潁岸風·奎星樓
馬晨露



前年的中秋節,我愛的姥爺走了,去年中秋節,我愛的大舅也走了。
曾經一部電影里說,人的一生,要死去三次。第一次是在身體機能停止運轉的時候,在生理上宣告了死亡。第二次是在別人來參加葬禮的時候,在社會中宣告了他的死亡,從此在社會里不會再有他的位置了。第三次是當世間再沒有人記得他的時候,他才真正的死了。我是多么不舍,害怕有一天,會記不清他們的模樣。
人活著的時候,只是事情多,不計較白天和黑夜,一旦死了,日子就堆起來了。
那一年的寒冬,周末一大早,我們一家從阜陽回老家來看望姥姥和得肺癌晚期的姥爺,到家已是上午九點多了。姥爺和姥姥在家等我們一起吃早飯,為了做一頓可口的早餐,姥姥忙著用凍得通紅、不太靈活的雙手調菜、搟饃皮,姥爺披著軍大衣,戴著深色鴨嘴帽,雖然身體不好,卻打起精神,坐在矮凳上歪著頭,耐心地燒鍋,為我們做地鍋咸饃吃……
在姥爺離開后的半年里,媽媽和姥姥經??薜盟盒牧逊?,不愿接受姥爺已永遠離開我們的現實。
誰能料到,全家人還沒能從姥爺離開的悲痛中走出,大舅也走了。
記得在我第一次參加高考失意時,大舅專門給我打了一個電話,給我鼓勵,給我信心。而在我二次備戰高考的緊張時期,卻傳來了關于大舅的噩耗。我的心痛得不能自已。
我現在覺得人生是有永遠這回事的,比如,親人走了,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。
所有流過的眼淚都不是無用的,那些思念和痛苦,至少還讓人沒有忘卻。只要他們還在我們心底,就不是真正的告別。
有人說,讓人成長最快的方式,就是讓他面對死亡,我覺得很對。淚落抬頭,突然想起蘇軾的《水調歌頭》:“人有悲歡離合,月有陰晴圓缺,此事古難全。但愿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?!?/span>